回头,尖锐的视线射向母亲,但一语不发地低下头去。
加贺留下理惠,回到她刚才坐的位置,抬起椅子再次走过去。他把椅子背对这里放下,轻拍她的肩膀:“请坐吧。”
理惠低着头,慢慢地坐了下来。背部似乎正微微发颤。
加贺回来了:“樱木女士,的场先生,请继续。”
樱木千鹤交抱手臂看的场:
“你是说,你会跟我女儿交往,只是巧合?”
“当然了。我可不是什么万人迷,有办法自在地掳获看上的女孩芳心。所以我把它当成老天爷赐给我的机会。顺利的话,不只是樱木医院,我甚至可以得到樱木家的一切。若是理惠生下我的孩子,就能在樱木家的血统里,混进你们以前夺走的人的血统。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大快人心的事吗?”
“理惠该不会已经怀孕了吧?”
“很可惜,应该没有。”
“这样,那我就放心了。不过没能避开失去外子这个最糟糕的结局,令人懊恨。我真的打从心底后悔极了,我们应该更早向你摊牌的。外子顾虑理惠的感受,拖延决定,真是做错了。但他应该也没料到居然会遇到杀身之祸,所以也不能说是他的错。”
的场戏谑地摇晃身体:“你当真以为是我杀了院长?”
“杀了外子的应该是桧川,但那是你安排的吧?都到了这地步了,你就别再装傻了。”
“好吧,那么我就老实说了。对院长下药的是我。我趁机在他的威士忌里下了药。但我跟桧川没有关系。我的目的是院长放在客厅的笔电。那天白天,院长看着笔电,说了令人担心的话。他说在用人的时候,最重要的是进行人身调查。当下我就直觉院长是在说我,所以我想确定他到底是在看什么。我预期只要让院长服下安眠药,他就会直接回去卧室。”
“亏你想得出这种搪塞之词。”
“这是真的。”
“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?你希望院长死掉。难道你忘了?”
“我没忘,我的确说过。因为这是事实。我确实希望院长死掉。只要院长死掉,我的愿望就可以加速实现。所以看到院长遭人刺伤,我也没有为他抢救。我并不想救他。我反射性地想到,只要丢下他不管,他肯定会没命。但你们在这里,我不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。所以我才用追捕歹徒当借口,离开现场。”的场转向加贺。“这才是真相。”
“您为什么进入斜坡,朝栗原家的别墅走去?”加贺问。“您刚才提出的理由是,您认为歹徒应该会走小路。”
“恰恰相反,因为我不想遇到不晓得躲在哪里的歹徒。我以为爬斜坡上去比较安全,万万没想到——的场耸了耸肩。“歹徒居然跟在后面。”
樱木千鹤憎恨地瞪向的场:“听你鬼扯。”
“信不信由你,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“是啊,我当然不信。所以我刚才才说,我们没必要再爬上那片斜坡,因为我已经知道是你干的了。”
“榊刑事课长,”加贺说。“的场先生遭到攻击的那一带,也找过刀子吧?”
“当然找过了。那片斜坡应该也彻底调查过了,但一无所获。”
加贺点点头,看向樱木千鹤:
“如果就像您说的,的场先生的伤是自己刺的,那他如何处理掉凶刀?”
“总有办法吧?丢得远远的之类的。啊,对了,旁边就是栗原家的别墅,丢进他们家的院子就行了吧?”
“那里也调查过了。”榊说。“没有找到刀子。”
“是警方调查得不够仔细吧?”樱木千鹤嘴唇扭曲地说。
榊没有反驳。他撇过头去,就像在表示随她去说。
沉重的气氛笼罩了四下。令人眼花撩乱的发展,让春那的思考无法跟上。连静枝和栗原正则过从甚密的震撼内容,它的真假和理由都变得无足轻重了。她只能屏息观望事情的发展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