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即便是犯规,他也没能得到一句想要的回应。
“所以,你没来机场?”她整理了一阵思绪,总算宁下了心神,佯装无事发生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。
一直阖着双眼,闭目养神的陈宴闻言怔了怔,抬眼望向身侧的林玄:“不,我觉得就算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合约丈夫,我也想要再争取一次。”
她还记得那天,几乎等到全机乘客到齐,她才缓缓步入登机口。
她已经尽力在给他拖延时间了,哪怕他只是在远处遥遥喊一声她的名姓,她都愿意等他。
“可我没有见到你。”她叹了口气,仰着头不愿再回想那日的无助。
她一个人在偌大的机场里,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,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他的身影。
每次见到一个与他相像的背影,她都忍不住扬起嘴角望去。
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,她实在没有办法了,只能承认与接受这一切。
接受他对她只有利用的事实。
男人沉默了一阵,还是决定说出口:“我出车祸了。”
他本不想将林玄卷入这场争斗,说到底,这也只是他与林阳舒之间的事。
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说出口,林玄或许会强烈反对并制止他。
可是现在,他没有第二个选项了。
比起复仇,更重要的是林玄愿意留在他身边。
那些天里,林玄找不到陈宴的身影,得不到有关他的消息,她替他找过很多藉口。
她拼了命地想要证明两人从前的爱意并非虚假,为了这个结论,她不惜做了很多荒唐的假设。
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出车祸的这一可能性。
只是事过境迁,如今想来未免太过匪夷所思,她没忍住笑了笑:“很拙劣的借口。”
“我没必要骗你。”他沉了一口气,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头,朝她侧了侧身子,伸手牵住她的手,“是林阳舒做的。”
林玄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,就连男人手心里的那双手也在忍不住的震颤。
她眨了眨眼,嘴角一点点随着重力落下,霎时间却怎么都说不出质疑的话来。
刚刚陈宴对她说,她的父母见过他的时候,她就暗暗觉得林阳舒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。
她见过林阳舒狠戾的样子,绝非是会信任廖绮玉,并将这样的大事全都押在她一个人身上的人。
她的父亲是什么性子,她很清楚。
在她心里,那个名为“父亲”的男人早已烂得面目全非,做出什么样的勾当她都不觉得奇怪。
正因如此,她如今的身子才会抖得活像个筛子。
那些她自以为过得还算幸福的日子,原来早已被那个恶魔染指。
她原以为她这些年受的苦,是为了自己的自由买单。
可到头来,竟还是林阳舒一手促成的……
“口说无凭,证据呢?”她深呼吸了一口气,仿佛连心脏都随着那口气坠入了地面。
她分明知道,自己想看的并非是林阳舒的罪证。
因为无论有或是没有,她都会相信陈宴口中所描述的那个禽兽模样的父亲。
一个是相爱多年的恋人,一个是只会打骂羞辱她的父亲,谁的可信度更高已经显而易见了。
如今她索要所谓的证据,不过是她掩盖情绪的最后一层遮羞布罢了。
如果不是林阳舒,或许她当年就不会急匆匆的回国,更不会心灰意冷地恨了陈宴两年。
他们之间,就这样被偷走了两年。
为什么偏偏是现在?
偏偏是现在这个时候,这个她已经动了再次离开陈宴的心思的时候,才得知这一切。
过去的那些爱意一次性涌入她的脑袋,深入她的骨髓,疼得她难以呼吸。
爱意同恨意此刻在她的胸腔中纠缠不清,仿佛要将她那颗心都生生淹没。
……
两人一同回到了别墅,却没了刚出门那阵的剑拔弩张。

